罗涵眼看着凶手钻进庄稼地里,自然也是二话不说,扔掉自行车便冲了进去,但月黑风高,庄稼地里又因为庄稼的长势太好,挡住了大部分视线,罗涵一进去就迷失方向了。
最终走着走着只觉得脑门一凉,就被人从身后袭击,倒在了地上。但不得不佩服罗涵的毅力,他朦胧中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人影在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二话不说,举起枪瞄着那个方向就是一梭子,将警枪里剩余的十多发子弹一股脑打了出去,接着就昏迷不醒了。
幸运的是,罗涵还真在即将昏迷的状态下击中了凶手,虽然只打中了三枪,但有一颗子弹直接洞穿了肺部,导致凶手肺部出血,死在了距离罗涵十米开外的地方,并且在几个小时后被警方所发现。
每次罗涵回忆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都显得十分懊悔,放在当时的情况下,以他的身体状况对比凶手,应该会很容易将其活捉的,但罗涵失败了。
其实在我看来,罗涵的懊悔其实是多余的,他应该庆幸的是那个凶手在砸晕他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将罗涵杀死,而是选择了逃跑,这才给了罗涵可乘之机,要不然可真的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碎尸案以凶手死亡的结局宣布告破,罗涵也被顺利找到,这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这两件杀人案的真相对于每个渴望看清事情全貌的人来说,都是压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比如罗涵,他在事件结束后,在医院躺了两天就没影了。原本轻微脑震荡需要休息的时间更长,但他直接瞒着所有人从医院跑掉了。
一连一周都没见过他的影子,电话也不接,不过有一件事还是证明了他应该还在某处偷偷调查这自己想要查的一些事情,那就是,他把我实习第一个月的工资悄悄结了。
我大概算了算他打给我的钱,比原本商议好的工资多出了整整三百块,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应该是报销的钱。
这样一来我可开心坏了,虽然还是没能找到罗涵的踪影,但之前想过的这一个月的工资结完就跑路的想法也自然而然被我抛到脑后去了。
至于另外一件让我感到担心的案子,也就是小梦想要追查的贩毒案子,也没有什么大的进展,颜思明把这案子的细节当成宝一样藏着,不愿意向我透露,也没有告诉我那天审周庆国得到的结果是什么,小梦也迟迟没有出现,这倒是让我自得其乐,毕竟这件案子牵扯的实在太大,我身为一个普通人,还是离这种事情越远越好。
就这样过了几天,大概在碎尸案结束一周之后的一个晚上,我打着哈欠背着单肩包从图书馆的楼梯上走下来,准备回宿舍休息。
这一周由于罗涵不在,不用上班,所以我过得很清闲,每天就是出去打打游戏,来图书馆看看书,上上课之类的。对于我来说,这样的生活偶尔体验一下还好,但一直都是这样的话,我一定会怀念和罗涵一起查案的日子。
我从图书馆阶梯下的路灯旁走过时,看到一个男人坐在路灯下的台阶上抽着烟,烟头处源源不断涌出的淡蓝色的烟雾在微弱的路灯光下盘旋着飘向空中,给人一种迷幻的感觉。
我感觉到那个人的身影很熟悉,但由于他逆着光坐在台阶上,我能看到的就只有一个黑影,并不能看清那人的全貌。
那人明显是看到我了,他抬起头来,用他那极具磁性,极具特点的嗓音叫了我一声:“小沐?”
“罗涵!”我闻言不由得失声叫了出来,“老板,你终于回来了!”我恨不得当时就跑上去狠狠抱他一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从灯影下缓缓站起,走了出来,罗涵那标志性的帅气脸庞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但看得出来他很憔悴,整个人的脸都瘦了一圈,头发乱糟糟的,眼眶凹进去,黑眼圈也重了起来,嘴唇微微发紫,鼻头也是红的。
他看着我嘴角微动,强行挤出一丝笑容。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感到一阵阵心疼。
“咳咳,我找到碎尸案的全部真相了。”罗涵无力地看着我,轻咳一声,对我说道。
“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样了?”我皱着眉头问他。
罗涵轻笑了一声,向我摆了摆手:“不用在意这个,中途遇到了点小麻烦,来坐在这儿,我给你把事情说清楚。”他指了指刚刚自己坐的位置,招呼着我离他近一些。
“你得先去医院!”我不容置疑的说道,说着就准备打电话叫救护车。
他伸手挡住了我掏手机的胳膊,对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先听我把话讲完,之后我会去医院的。”
我看着他面露坚毅,只好点了点头,顺从着他,与他一起坐在了路灯下的台阶上。我们就这样并排坐着,天色已经很晚了,周围返回宿舍的学生也逐渐少了起来,四周慢慢变得安静。
罗涵坐在我身旁,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抽出一根递给我,看着我接过以后,又抽出一根放在嘴边自己点燃。
“唉,能搞成这样我也是真的没想到。”他抽了口烟,将嘴里的烟雾吐在夜空中,叹着气继续说道:“我从医院出来之后,在那片居民楼里打听了一天,那人好像实在不怎么跟外人交流,所以在附近的居民嘴里没有打听到有用的信息,后来联系了那里的房东,才从当时入住登记的信息表里查到了凶手的老家在哪。”
“你去了他老家吗?”我问道。
罗涵闻言点了点头:“查到得很快,我也很快地行动起来了,大概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就从s市经过飞机,公车和牛车找到了凶手的老家。”他打了个哈欠,抽了口烟,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他家只剩下一个老母亲,还是个盲人,听到我来了,就一直喊着他儿子的名字,我心里过意不去,就谎称自己是他儿子的朋友。”